“绕过去?怎么绕过去?”贾雨村冷笑,“西北军控制住了夏镇这个咽喉所在,西面砀山、丰县、沛县就不用说了,肯定被西北军牢牢把持了,东面还跨过运河拿下了滕县和峄县,这已经在这一段构筑了一道防线,怎么绕?走陆路,那就得要走到郯城、沂州、费县、泗水这么过去,才能绕到济宁,可这一段路数百里,靠什么来运?靠马车和力夫?这谁吃得消?”
他们现在都是跟王熙凤捆绑在一条船上了,没了去处,尤其是听闻王家在京中已经被抄家,更是如无主孤魂,现在能依赖的也就是王熙凤,而王熙凤的命运又系于冯大爷一身。
“珍大哥,这是敬老爷考虑周全啊,高门大户的,这牵扯到这家族生死荣衰,没有点儿心计可玩不转,敬老爷既然早早就押宝义忠亲王,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原委,但是狡兔三窟,你们宁国府贾家这一支,就只有你和蓉哥儿,他一旦踏错,自然是永世不得翻身,甚至连掉头都没办法,但是他却可以通过你和蓉哥儿来另谋一条生路啊,这一招连我都不得不佩服。”冯紫英笑着道:“说说吧,你把你这几个月在敬老爷身边的所见所闻,事无巨细,一五一十地详细给我说清楚,能回忆得起的,都尽管说,尤其是一些你自己不太明白的细节,更要好好回忆说清楚。”
听得冯紫英越说越露骨,宝钗赶紧推搡了冯紫英一下,轻声道:“沈姐姐那里妾身哪里敢去多问,岂不是要被羞死?相公是要做大事情的人,怎么能成日里沉迷于这些事儿,妾身若是那般,只怕日后是要被骂死,留下罪名的,……”
冯紫英默然无语,饶是再多的制度,再多的机构,朝堂上喊得再响亮,你你执行的人出了偏差,终归是无用,这都察院,龙禁尉,刑部,要说家家都有职责,敢说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?但京通二仓也好,西山窑也好,这节慎库也好,却样样都是窟窿。